大鐵椎傳原文及賞析

　　原文：

　　庚(geng)戌十(shi)一月，予(yu)自廣(guang)陵歸，與(yu)陳(chen)子燦同舟。子燦年二十(shi)八，好武事，予(yu)授(shou)以(yi)左氏(shi)兵謀兵法，因問(wen)：“數(shu)游南北，逢異人乎？”子燦為述大(da)鐵椎(zhui)，作《大(da)鐵椎(zhui)傳》。

　　大鐵(tie)椎(zhui)，不知(zhi)何(he)許人，北平陳子燦省兄河南(nan)，與遇宋(song)(song)將軍(jun)家。宋(song)(song)，懷慶青華鎮人，工(gong)技擊，七省好事(shi)者(zhe)皆來學(xue)(xue)，人以其雄健，呼宋(song)(song)將軍(jun)云(yun)。宋(song)(song)弟子高信之，亦(yi)懷慶人，多力善射，長(chang)子燦七歲，少同學(xue)(xue)，故嘗與過宋(song)(song)將軍(jun)。

　　時座上有健(jian)啖客，貌甚寢，右脅夾大鐵椎，重四五(wu)十(shi)斤，飲食拱揖不暫去。柄鐵折疊環復，如鎖上練，引之長丈(zhang)許。與人罕言(yan)語，語類楚聲(sheng)。扣其鄉及姓字，皆不答。

　　既同寢，夜半，客(ke)曰：“吾去(qu)矣！”言訖不見。子(zi)燦(can)見窗戶(hu)皆閉，驚問(wen)信之(zhi)。信之(zhi)曰：“客(ke)初至，不冠不襪，以藍手巾裹頭，足纏白布，大鐵椎外，一物無(wu)所持，而腰多白金。吾與將軍(jun)俱不敢問(wen)也。”子(zi)燦(can)寐而醒，客(ke)則鼾睡炕(kang)上矣。

　　一日，辭宋(song)將軍(jun)曰：“吾(wu)(wu)始聞汝名(ming)，以(yi)為豪(hao)，然皆(jie)不(bu)足用。吾(wu)(wu)去矣！”將軍(jun)強留(liu)之，乃曰：“吾(wu)(wu)數擊殺響馬賊(zei)，奪其物(wu)，故(gu)(gu)仇(chou)我(wo)。久居，禍且(qie)(qie)及汝。今(jin)夜(ye)半，方期(qi)我(wo)決斗某所。”宋(song)將軍(jun)欣(xin)然曰：“吾(wu)(wu)騎馬挾矢以(yi)助戰。”客(ke)曰：“止！賊(zei)能且(qie)(qie)眾，吾(wu)(wu)欲護汝，則不(bu)快吾(wu)(wu)意。”宋(song)將軍(jun)故(gu)(gu)自負，且(qie)(qie)欲觀客(ke)所為，力請客(ke)。客(ke)不(bu)得(de)已，與(yu)偕行(xing)。將至(zhi)斗處(chu)，送將軍(jun)登空堡上，曰：“但觀之，慎弗聲(sheng)，令賊(zei)知(zhi)也。”

　　時雞鳴月落，星(xing)光(guang)照曠野，百步見人(ren)。客(ke)馳(chi)下，吹觱篥數聲(sheng)(sheng)。頃之(zhi)，賊二十(shi)余(yu)騎四面集，步行(xing)負弓矢從者百許人(ren)。一賊提刀(dao)突奔客(ke)，客(ke)大(da)呼(hu)(hu)揮椎，賊應聲(sheng)(sheng)落馬(ma)，馬(ma)首裂(lie)。眾賊環而進，客(ke)奮(fen)椎左(zuo)右擊(ji)，人(ren)馬(ma)仆地，殺三十(shi)許人(ren)。宋將軍屏息(xi)觀之(zhi)，股栗欲墮。忽聞客(ke)大(da)呼(hu)(hu)曰：“吾去(qu)矣。”塵滾(gun)滾(gun)東(dong)向(xiang)馳(chi)去(qu)。后(hou)遂不(bu)復至。

　　魏(wei)禧論曰：子(zi)房得力士，椎秦皇(huang)帝博浪沙中(zhong)。大(da)(da)鐵椎其(qi)人(ren)歟(yu)？天(tian)生異(yi)人(ren)，必有所用之(zhi)(zhi)。予讀陳同甫《中(zhong)興遺傳》，豪俊、俠(xia)烈、魁奇之(zhi)(zhi)士，泯(min)泯(min)然不見功名于(yu)世者，又(you)何多也(ye)！豈天(tian)之(zhi)(zhi)生才(cai)不必為人(ren)用歟(yu)？抑用之(zhi)(zhi)自有時(shi)歟(yu)？子(zi)燦遇大(da)(da)鐵椎為壬(ren)寅歲，視(shi)其(qi)貌當年三十，然大(da)(da)鐵椎今年四十耳。子(zi)燦又(you)嘗(chang)見其(qi)寫市物帖子(zi)，甚工(gong)楷書(shu)也(ye)。

　　譯文：

　　庚戌年十一月，我(wo)從(cong)揚(yang)州回家，與(yu)陳(chen)子(zi)燦(can)同船。子(zi)燦(can)時年二十八(ba)歲，愛(ai)好弄槍使(shi)棒(bang)，我(wo)給他講授《左(zuo)傳(chuan)》中的(de)兵謀兵法(fa)時，趁機問(wen)：“你走南闖北，碰到過奇異(yi)之人嗎？”子(zi)燦(can)向我(wo)講述(shu)了(le)大(da)鐵椎的(de)事(shi)，于是我(wo)寫了(le)《大(da)鐵椎傳(chuan)》。

　　大(da)鐵(tie)(tie)椎，不知(zhi)是(shi)什(shen)么地方人。北平陳子(zi)燦到河南(nan)去看望他(ta)(ta)的(de)哥(ge)哥(ge)，在宋將(jiang)(jiang)軍家里(li)遇見了大(da)鐵(tie)(tie)椎。宋將(jiang)(jiang)軍是(shi)懷(huai)慶(qing)青(qing)華(hua)鎮人，擅(shan)長武術，七省愛好武術的(de)人都來向他(ta)(ta)學習，人們(men)因他(ta)(ta)長得魁梧健壯(zhuang)，所以叫他(ta)(ta)宋將(jiang)(jiang)軍。宋將(jiang)(jiang)軍的(de)徒弟高信之，也(ye)是(shi)懷(huai)慶(qing)人，力氣大(da)，擅(shan)長射(she)箭，比陳子(zi)燦大(da)七歲，是(shi)他(ta)(ta)小(xiao)時候(hou)的(de)同學，因此陳子(zi)燦曾經(jing)與他(ta)(ta)一(yi)同訪問過宋將(jiang)(jiang)軍。

　　當(dang)時(shi)座上有(you)個(ge)飯量很大(da)的(de)(de)客人，容貌很丑(chou)陋，右腋下夾著個(ge)大(da)鐵椎，有(you)四五十斤重，吃飯以(yi)及拱手行禮時(shi)，一(yi)(yi)刻(ke)也不(bu)放下它。大(da)鐵椎柄上的(de)(de)鐵鏈折迭圍繞(rao)著，像鎖(suo)上的(de)(de)鏈子(zi)，把它拉開有(you)一(yi)(yi)丈多長。他很少跟(gen)人們交談，說(shuo)話像楚地（今湖南湖北一(yi)(yi)帶）的(de)(de)口音(yin)。問他家鄉在哪，姓甚名何，都不(bu)作回答。

　　我(wo)們在一起睡(shui)覺(jue)，到半夜，客人說：“我(wo)走了(le)。”話音剛落，人就不(bu)見(jian)了(le)。陳子(zi)燦見(jian)窗門(men)都關著，就吃驚(jing)地問高信(xin)之。高信(xin)之說：“客人剛來(lai)時，不(bu)戴(dai)帽子(zi)，不(bu)穿襪子(zi)，用藍手巾包著頭，腳上(shang)纏著白布，除了(le)大鐵(tie)椎外，什么東西都沒有攜(xie)帶，而腰帶中裹著很多銀(yin)子(zi)。我(wo)和(he)宋將軍都不(bu)敢問他。”陳子(zi)燦一覺(jue)醒來(lai)，俠客卻已(yi)打著呼嚕睡(shui)在床上(shang)了(le)。

　　有一天，俠(xia)客(ke)向(xiang)宋(song)將軍(jun)告辭說：“我(wo)當初聽(ting)到(dao)你(ni)的(de)(de)名聲時，把你(ni)當作(zuo)英雄豪杰，然而你(ni)的(de)(de)武藝全不(bu)頂(ding)用，我(wo)走了(le)(le)。”宋(song)將軍(jun)竭力(li)挽留他，他就說：“我(wo)曾屢次打(da)殺(sha)攔路搶劫的(de)(de)強盜(dao)，奪(duo)取他們(men)(men)的(de)(de)財物，因此他們(men)(men)很(hen)恨(hen)我(wo)。我(wo)若久留此地(di)，災禍將會(hui)牽連(lian)到(dao)你(ni)。今晚半夜(ye)，強盜(dao)們(men)(men)正約定和(he)我(wo)到(dao)某個地(di)方(fang)決斗(dou)。”宋(song)將軍(jun)高興地(di)說：“我(wo)騎著(zhu)馬帶著(zhu)弓箭來助(zhu)戰(zhan)。”俠(xia)客(ke)說：“不(bu)要(yao)(yao)去，強盜(dao)本(ben)領強且人又(you)多(duo)，我(wo)想(xiang)要(yao)(yao)保(bao)護你(ni)，就不(bu)能殺(sha)個痛快。”宋(song)將軍(jun)向(xiang)來自以(yi)為了(le)(le)不(bu)起(qi)，并且也很(hen)想(xiang)看(kan)看(kan)俠(xia)客(ke)的(de)(de)本(ben)領，就竭力(li)請求俠(xia)客(ke)同往。俠(xia)客(ke)沒辦法，就帶他一起(qi)走。將要(yao)(yao)到(dao)達決斗(dou)的(de)(de)地(di)方(fang)，俠(xia)客(ke)送宋(song)將軍(jun)登(deng)上一座(zuo)荒(huang)廢無(wu)人的(de)(de)堡壘，說：“你(ni)只(zhi)許觀(guan)看(kan)，千萬別作(zuo)聲，（以(yi)免）讓強盜(dao)們(men)(men)發覺你(ni)。”

　　這(zhe)時，雞叫(jiao)月(yue)落(luo)，星光(guang)照(zhao)著(zhu)空曠(kuang)的(de)(de)原(yuan)野(ye)，百步之(zhi)內能夠(gou)看(kan)見人(ren)。俠(xia)(xia)(xia)(xia)客(ke)騎馬(ma)(ma)飛馳而下，吹了幾聲(sheng)觱篥。一會(hui)兒，二十多個騎馬(ma)(ma)的(de)(de)強(qiang)盜(dao)(dao)從四面聚集過來，徒步行走(zou)背著(zhu)弓箭跟在(zai)后(hou)(hou)面的(de)(de)有(you)一百多人(ren)。一個強(qiang)盜(dao)(dao)提著(zhu)刀(dao)縱馬(ma)(ma)沖向(xiang)俠(xia)(xia)(xia)(xia)客(ke)，俠(xia)(xia)(xia)(xia)客(ke)大(da)喊：“看(kan)椎(zhui)(zhui)。”揮舞(wu)起鐵椎(zhui)(zhui)，強(qiang)盜(dao)(dao)應聲(sheng)墜落(luo)馬(ma)(ma)下，馬(ma)(ma)頭也(ye)被砸得碎裂(lie)。那伙強(qiang)盜(dao)(dao)向(xiang)前包圍上來，俠(xia)(xia)(xia)(xia)客(ke)奮力揮舞(wu)鐵椎(zhui)(zhui)左右猛擊(ji)，強(qiang)盜(dao)(dao)們連人(ren)帶(dai)馬(ma)(ma)栽(zai)倒在(zai)地，三十多人(ren)被殺(sha)死。宋將軍屏住呼(hu)吸觀(guan)看(kan)這(zhe)場(chang)惡戰，嚇得兩腿(tui)發抖(dou)，幾乎從堡壘上掉下來。忽然聽(ting)到俠(xia)(xia)(xia)(xia)客(ke)大(da)聲(sheng)呼(hu)喊道：“我(wo)走(zou)啦！”塵(chen)灰滾(gun)滾(gun)，朝著(zhu)東(dong)方飛奔而去。之(zhi)后(hou)(hou)就再也(ye)沒(mei)有(you)回來。

　　魏禧評論說：張良找到了(le)大力(li)士(shi)，在博浪沙用(yong)(yong)鐵椎捶(chui)擊秦(qin)始皇，大鐵椎大概(gai)也是(shi)那(nei)種人吧(ba)？老天生下有(you)奇(qi)異(yi)才能(neng)的(de)(de)(de)人，一(yi)定(ding)(ding)有(you)用(yong)(yong)得(de)著他的(de)(de)(de)地方。但我讀陳亮的(de)(de)(de)《中(zhong)興遺(yi)傳》，發現(xian)那(nei)些(xie)才智(zhi)出(chu)眾、俠義剛烈、雄奇(qi)卓異(yi)的(de)(de)(de)人，無聲無息地不能(neng)在當(dang)代(dai)顯露功績(ji)聲名的(de)(de)(de)，又為(wei)什(shen)么這樣多呢？是(shi)不是(shi)上(shang)天降生的(de)(de)(de)人才不一(yi)定(ding)(ding)被(bei)人任(ren)用(yong)(yong)呢？還是(shi)任(ren)用(yong)(yong)他們自會有(you)一(yi)定(ding)(ding)的(de)(de)(de)時機呢？陳子燦遇見(jian)大鐵椎是(shi)壬寅(yin)年(nian)，看他的(de)(de)(de)相貌應當(dang)是(shi)三十歲，那(nei)么大鐵椎當(dang)時已(yi)有(you)四十歲了(le)。子燦又曾(ceng)經看見(jian)他寫買東(dong)西(xi)的(de)(de)(de)單(dan)子，楷書寫得(de)非(fei)常(chang)工整漂亮。

　　注釋：

　　大鐵(tie)椎傳：選自《魏叔子文(wen)鈔》，有刪(shan)節。文(wen)章是一篇(pian)傳記，因為不知道這(zhe)個人(ren)叫什么名(ming)字，就用他的兵(bing)器“大鐵(tie)錐(zhui)”來代替(ti)。

　　庚戌：年（康熙九年）。

　　廣陵(ling)：揚州(zhou)古(gu)名。

　　陳(chen)子(zi)燦：生平不詳。

　　左(zuo)氏(shi)兵(bing)(bing)謀兵(bing)(bing)法(fa)：指《左(zuo)傳》中記述戰事的文(wen)字。

　　北平：北京。明(ming)(ming)初改元大都為北平，年（明(ming)(ming)成祖(zu)永樂元年）改名(ming)(ming)北京。此用(yong)明(ming)(ming)初名(ming)(ming)稱。省（xǐng）兄河(he)南(nan)：到河(he)南(nan)探望哥(ge)哥(ge)。

　　懷慶：府名，今河南沁陽。

　　工技擊：擅長(chang)武術(shu)。

　　七省(sheng)：指河(he)南及(ji)其鄰近的`河(he)北(bei)、山東、山西(xi)、陜西(xi)、安徽、湖北(bei)七省(sheng)。

　　少(shao)同學(xue)：青少(shao)年時代(dai)的同學(xue)。

　　過：訪問。

　　健啖(dan)（dàn淡(dan)）：食量很(hen)大。啖(dan)，吃。

　　貌甚寢：相貌甚丑(chou)陋。寢，丑(chou)陋。

　　右脅：右腋下。

　　“飲食”句：謂椎(zhui)不離(li)身。不暫去(qu)：一(yi)會(hui)也不離(li)身。

　　“柄鐵”句(ju)：椎之(zhi)鐵柄可折疊環繞，如(ru)同鎖(suo)鏈(lian)。練，通(tong)“鏈(lian)”。

　　引：伸長。

　　語類楚(chu)(chu)聲：說話像楚(chu)(chu)地(di)的口音。楚(chu)(chu)地(di)，現為湖南(nan)、湖北一帶，古為楚(chu)(chu)地(di)。

　　扣：通“叩(kou)”，詢問(wen)。

　　言訖（qì）：說完。

　　白金：銀子。

　　鼾(han)（hān酣）睡(shui)：熟睡(shui)。鼾(han)，打(da)呼嚕。炕(kang)：用土坯搭制的床。

　　豪：豪杰。

　　強：（qiǎng）盡力挽留。

　　響(xiang)馬賊：結伙攔路(lu)搶劫(jie)的強盜(dao)，搶劫(jie)時先(xian)打呼哨，或放響(xiang)箭，故稱(cheng)。

　　仇：怨恨(hen)，仇恨(hen)。

　　且：將。

　　期：約定。

　　能：有本領。

　　不快吾(wu)意：不能讓我痛快搏斗。

　　與偕行：和（他）一(yi)起去。

　　慎弗聲(sheng)：小心(xin)不要出聲(sheng)。

　　觱篥（bì lì）：古(gu)代一種管(guan)樂器。用(yong)竹(zhu)做(zuo)管(guan)，用(yong)蘆葦做(zuo)嘴。漢代從西域傳(chuan)入。

　　環而進：圍攻。

　　仆：向前倒下。

　　屏(ping)息：暫時抑(yi)制(zhi)呼吸(xi)。屏(ping)，抑(yi)制(zhi)。

　　股(gu)栗：兩腿發(fa)抖(dou)。栗，戰栗，發(fa)抖(dou)。

　　“子房(fang)”三句：謂大鐵椎與漢代張良所得力士為(wei)一(yi)類人。子房(fang)，張良，字子房(fang)。秦(qin)滅韓，張良欲為(wei)韓復仇(chou)，后(hou)來找到一(yi)名(ming)力士，能舉(ju)起(qi)一(yi)百(bai)二(er)十斤重的鐵椎，狙擊(ji)(ji)秦(qin)始皇于(yu)博浪沙，但只(zhi)擊(ji)(ji)中副車（參看(kan)《史(shi)記(ji)·留侯世家》）。歟(yu)（yú），助詞，表(biao)示疑問、感(gan)嘆、反詰等(deng)語氣。

　　陳(chen)同(tong)甫(fu)：南宋陳(chen)亮，字同(tong)甫(fu)，文學家，著有(you)《龍川文集》、《龍川詞》。其所(suo)著《中興遺傳(chuan)》，為宋朝南渡前后(hou)大(da)(da)臣(chen)、大(da)(da)將、死節、能(neng)臣(chen)、能(neng)將各類人物立傳(chuan)，其中有(you)俠士、義勇兩(liang)門，人物類似大(da)(da)鐵(tie)椎(zhui)，所(suo)以(yi)這樣(yang)說，以(yi)引出(chu)下文之感(gan)慨。

　　泯泯（mǐn敏）然：形容紛(fen)紛(fen)消亡。

　　壬寅(yin)歲(sui)：年（康(kang)熙元年）。

　　賞析：

　　《大鐵椎(zhui)傳(chuan)(chuan)》屬于作(zuo)者所謂“布衣獨行(xing)士(shi)”傳(chuan)(chuan)。鐵椎(zhui)（zhui），古兵(bing)器。傳(chuan)(chuan)主姓名無(wu)考(kao)，十分(fen)(fen)勇武，以其兵(bing)器來命(ming)名。傳(chuan)(chuan)文主體部分(fen)(fen)采(cai)用傳(chuan)(chuan)中特定人物(wu)的(de)視點，敘寫(xie)傳(chuan)(chuan)主的(de)非常(chang)相貌、詭秘行(xing)動、搏斗(dou)場(chang)面，活現一位隱身民間(jian)的(de)豪俠形象(xiang)，有(you)神龍(long)見(jian)首不(bu)見(jian)尾之(zhi)致。結(jie)末論贊亦留有(you)不(bu)盡之(zhi)意。

　　文(wen)章一篇是(shi)帶有(you)(you)傳(chuan)(chuan)奇(qi)色彩的人物傳(chuan)(chuan)記，作(zuo)者(zhe)善(shan)于層(ceng)層(ceng)設疑(yi)，讀來(lai)引(yin)人入(ru)勝。但直到文(wen)章結尾(wei)，僅知道傳(chuan)(chuan)主是(shi)個(ge)身(shen)懷(huai)絕技的人，至于他(ta)為什么(me)來(lai)找宋(song)(song)將軍，為什么(me)后來(lai)又說(shuo)宋(song)(song)將軍“不(bu)足用”，則諱莫如深。由此可以看出，作(zuo)者(zhe)寫(xie)這個(ge)人物是(shi)有(you)(you)所寄托的。宋(song)(song)將軍陪襯出了大鐵(tie)椎的性格特點，“宋(song)(song)將軍”也暗指(zhi)當(dang)時(shi)那(nei)些沉寂(ji)的明朝舊(jiu)臣，徒有(you)(you)虛名，沒有(you)(you)勇氣和力量起來(lai)反抗。

　　傳(chuan)記(ji)的(de)語言十分(fen)簡練，但讀者任依(yi)然能夠(gou)從(cong)外(wai)貌、語言、行動等方面感受(shou)到主人公(gong)豪爽而深沉的(de)性格。大鐵椎前來(lai)拜訪宋(song)(song)將軍，目的(de)是結交能夠(gou)干(gan)大事(shi)的(de)真正(zheng)英雄。待他細心(xin)觀察發現宋(song)(song)將軍武(wu)藝(yi)平庸(yong)、缺乏膽識后，就(jiu)果斷做出了“皆不足用”的(de)結論，決(jue)定告辭，這是他深沉性格的(de)一面。

　　全篇以星(xing)夜決斗(dou)這(zhe)一部分(fen)寫(xie)得(de)(de)最為精(jing)彩。寫(xie)環境：雞鳴(ming)月(yue)落(luo)，星(xing)光照曠野(ye)，突(tu)出了決斗(dou)的(de)肅(su)殺氣氛。寫(xie)來(lai)(lai)者之多，武器之盛，步齊環集，聲勢(shi)浩(hao)大，越發襯出“大鐵(tie)椎”的(de)勇敢(gan)。而那個(ge)“工技(ji)擊(ji)”、有虛名、挺(ting)自負(fu)的(de)宋將軍(jun)，在一旁看著，竟嚇得(de)(de)不敢(gan)喘(chuan)大氣兒，倆腿哆(duo)嗦幾乎要跌下來(lai)(lai)。這(zhe)一描寫(xie)更從側(ce)面(mian)(mian)襯托(tuo)出“大鐵(tie)椎”的(de)勇猛(meng)過(guo)人(ren)(ren)。正面(mian)(mian)描寫(xie)他奮(fen)椎揮擊(ji)，人(ren)(ren)馬四面(mian)(mian)撲(pu)地。寥(liao)寥(liao)幾筆，就把他過(guo)人(ren)(ren)的(de)神力、高強的(de)武藝、豪邁的(de)性格(ge)，刻畫得(de)(de)淋漓盡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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